【原文】

观此众条，并书记所总 1：或事本相通，而文意各异，或全任质素 2，或杂用文绮 3，随事立体 4，贵乎精要；意少一字则义阙 5，句长一言则辞妨，并有司之实务 6，而浮藻之所忽也 7。然才冠鸿笔 8，多疏尺牍 9，譬九方堙之识骏足 10，而不知毛色牝牡也 11。言既身文 12，信亦邦瑞 13，翰林之士 14，思理实焉15。

【注释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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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总：总括，总领。
2质素：质直朴素。
3文绮：文采。
4体：体制。
5阙：缺。
6有司：有关部门的主管官吏。司，专司，主管。
7浮藻：浮华的文采，此指追求浮华文采的人。
8冠：首，居于首位。鸿笔：大手笔。
9尺牍：短小书札。
10九方堙（yīn）：也叫九方皋，春秋时善于相马的人。骏足：骏马。
11不知毛色牝（pìn）牡：《淮南子·道应训》中说，秦穆公派九方堙去求好马，九方堙三个月后回来说找到了，说是黄色的公马。穆公派人去看，却是黑色母马，穆公对伯乐说，九方堙连颜色公母都分不清，怎能辨别好马呢？伯乐说，他所观察的是马的“天机”，“得其精而忘其粗”。牝，雌兽。牡，雄兽。
12身文：自身的文采。
13信：信实。瑞：祥瑞。
14翰林：意为文坛。
15理实：处理实务。

【翻译】

观察上述众条，都是书记所统属的：有的事情本是相通的，但文意各不相同，有的全凭质朴，有的夹杂文采，根据情况确立体制，贵在精练扼要；意思少一字就有缺漏，句子多一言文辞就会受妨害，这都是各类主管官吏必须做的实际事务，而为追求浮华文采的作者所忽略的。但才华居大手笔之首，大多疏于短小书札，就如九方堙的识别骏马，不去辨马的毛色雌雄。言辞既是作者自身的文采，信实也是国家的祥瑞，文坛的执笔之士，该思考如何处理这类实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