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论述谐辞、隐语两种文体,也就是笑话、谜语,但先秦、汉魏六朝时代的谐辞、隐语,一般均用韵文写作。本篇可分三段。第一段结合举例,说明谐讔的性质、作用和价值。第二段讲谐辞。首先肯定《史记·滑稽列传》中所载淳于髡等所作的谐辞,因为它们尽管文辞不雅,但意在讽谏,义旨规正。其后东方朔、枚皋所作的滑稽赋,就纯属游戏之辞。魏晋时代,谐辞盛行,也都是嘲戏取乐之作。第三段讲隐语。指出隐语的特点是利用暗示、比喻等手法。接着肯定先秦时代的若干隐语,具有兴治济身、弼违晓惑的积极作用。到汉代东方朔的隐语,就全是游戏而无益规补了。魏代以来,以文字、品物为猜测对象的谜语盛行,但此类作品,虽有小巧,毕竟背离文学远大的功能。总之,谐辞隐语,在文学中品级较低,犹如九流中的小说家一样。刘勰认为,谐辞隐语是俚俗不雅之作,其中少数作品具有箴戒规讽作用,值得肯定;许多仅是滑稽取乐之作,就很少价值。这里表现出他主张文学应为政治道德修养服务、轻视娱乐性通俗文学的观点,这种观点和《乐府》篇鄙薄通俗乐曲和歌辞的看法互相沟通。魏晋南北朝时代,谐辞盛行,许多作品用赋体写成,颇有文采,具有辞藻华美、对偶工巧、音韵和谐等语言美,顺应了当时骈体文学昌盛的创作潮流,因而得到许多文人的重视和爱好。据《隋书·经籍志》集部总集类所载书目,即有袁淑等所撰的诽谐文集,计四种,共二十余卷。诽谐文即是谐辞。刘勰尽管认为这类作品品级不高,但面对当时创作现实,仍承认它们具有文学性,因而写作本篇予以论述。